游戏法师当我拿起手中的笔的时候kisi

当我拿起手中的笔的时候，我颤抖了，我怕对不起死去的亡灵。我会每年杏花开的时候给亡灵烧纸化钱，求她保佑全村的生灵。

一

杨村是我的家乡，为何叫这个名可能是杨树多的缘故吧。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杨树。道路两旁、田埂上、山坡上、茅草棚里、屋梁的椽子和脊懔、各家灶前的柴火、冬天烤火用的疙头（树根）等等都是杨树。高高的干，如军人雄伟的军姿；细长的枝，像少女纤细的手。

杨树种植起来很方便，你随便用刀砍下一枝丫插在带丁点儿水分的黄土里，它就会生长，三五年变成材。曾经听老人们说松树和柏树是我们村主要的树种，那时候狐狸、麂子、野猪，还有可怕的熊在山上出没。我小时候还见过乌鸦、喜鹊、麻雀等，现在它们都不知跑哪去了。老人们都说飞到台湾去了。

“大战钢铁”那些年到处都是土高炉，几年下来，山都变得光秃秃的了。改革开放以来，老村长召开全村代表大会，决定全村都种上杨树，因为它成林快。十多年过去了，现在全村上下到处都是杨树，都快成灾了。

家乡方圆三十里的土地上除了我们村，还有罗家村、沙村、大河村、中村、七星村等众村。其中的罗家村和沙村与我们村毗邻。罗家村就是罗姓人家多；沙村在河的两岸，几十年来家家户户都在“淘金子”卖细沙，当年镇上开会，那个的村长就提议叫沙村。

近年来，用人们的话说是“赶上了好时代”。全村为了跟上时代的步伐，外出务工人员逐年增加。尤其是男人，家家户户都只剩下女流之辈了。以至于农田荒芜。

村里的男人都喜欢出去，不出去就是落后。出去的好处是：一来可以见见世面；二来可以挣到钱回家：这里面一是有妻儿的男人外出挣到钱可以回家翻新房子，二是某些男人挣钱找乐子，如老男人长顺。三是年轻的女子走出大山找个有钱的人过日子。比如有个叫玉梅的姑娘，在家她伯天天骂她，有时还拳打脚踢。十六岁时，她偷了她伯的钱南下广东打工。四五年过去了，人们都以为她死在外面了，哪想她突然一天回来了，还带回来个德国佬。她加入了德国籍，满口洋话。这事着实让村里村外的人们惊叹了那么几年。于是一批批的“淘金者”被送了出去。不过，好事不可能发生在每个人身上。村里有一个女人，想出去见见大城市，由于看到城市里那么多车辆很兴奋结果被撞得粉身碎骨，村里连去收尸的人都没有。

二

我有几年没有回故乡了，最近的一次回去是看望生病的母亲。年轻人在外总是说忙，连回家看看父母的时间都没有。要不是因为母亲病了，也许还要一些时日才能回去。母亲常说“娃啊，你就不要老想着家啊，我都这把老骨头了，有啥子看的。”听着我真是惭愧！

这次回来村里变化挺大，道路也平整了许多。走到家屋前，我发现屋后山上那颗巨大的杏树不见了，还记得小时候和伙伴们在一起摘杏子的某些事。我没有问母亲杏树怎么没了，心想可能是砍了当柴火了吧。

母亲讲了些村里的事情，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无非就是和我同年的或是比我年小的某些结婚了，有的都有儿子了，有的还盖了漂亮的房子。我知道母亲的心事，出去漂泊这么多年了，一直忙都没有时间管理自己了。

一个结霜的清早，我懒洋洋地刚从热豁的被窝里起来，就听见一阵叫骂声和孩子的哭声。我听出是邻里王嫂的声音，听到“狗日出来的…野种…”之类的话。

我接着出去看到这个模样的人：一个辨不清是男是女的小孩，坐火车半票的个头；头发齐肩估计有半年没有剪过了，乱糟糟的；脸蛋黢黑，很瘦；泪水在脸上浸出两条白马线；鼻子通红；上身穿一件污垢斑斑的不合体的校服，好像有几年么有洗过了；下身穿一条在寒风中摇摆的成年人穿的的确良裤子；脚下是一只破烂的黢黑的球鞋和一只脚尖露在外面的布鞋；没有袜子的脚变得通红。这分明是一个叫花子！他边哭边回头看看后面。

“野种日的，还要白吃我的，莫想！滚去找你那亲伯去！滚……狗日的！吃我的还骂我！小王八蛋！”

以前的王嫂是一副谁也瞧不起的嘴脸，还有那酷似杨二嫂的脚出现在我的脑海，年轻时有几分姿色，村里还有几个二流子和她眉来眼去的。平日里就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谈论谁的男人强壮，干那事的时候有多刺激。随后就是一声声的尖笑，人们都叫她“王八婆”。

那小孩向我望望，嘴角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转身便逃走了。我向正在泡茶的母亲问那孩子是谁家的。

“哦，忘了给你说了，那小孩是你珍姨的儿子，就是你小时候叫的那个珍姨，还记得不？她前几年就走了。哎！她的命够苦的。”

这时候我的脑海里浮现了这样的一幕：一颗大杏树下，一群小孩子围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在树下蹦蹦跳跳。这时候是杏树开花正盛的时节，花开的总是那么艳丽，一片雪的海洋；花瓣如少女的脸蛋儿，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气味细腻，馥郁芬芳，风一吹方圆几里都能问道那股浓浓的气味。在树上盘旋的蜜蜂嗡嗡的叫着，和孩子们的笑声融合，变成具有山村气息的只只交响乐。

一个头扎两个羊角辫，穿着白色带蕾丝花边的裙子的姑娘在小孩中间唱着歌谣，手里打着拍子，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对小酒窝在脸上荡漾。她头上戴着她自己用杏花枝编制的花环，看上去真是美丽极了。她叫罗小珍，罗家村的，她姐姐嫁给了我大伯，所以我亲切的叫她珍姨。她会唱很多歌曲，也会讲故事。她每次来我家，我就缠着她教我唱歌，她的声音特好听，清脆，婉转，感人。那时候我学会了《采红菱》：

我们俩划着船儿，

采红菱呀采红菱

得呀得郎有情

得呀得妹有心

……

我俩心相印

心相印

……

在她那里我第一次听到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感觉大灰狼真是可恶，要是被我碰上我也会想小红帽一样聪明去对付它。

我们常在杏花树下玩，她说她喜欢杏花，白白的，温柔，艳丽。

三

“哦，差点忘了，你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小海就问我说你什么时候到家，回来了就到他家去看看，小海日子过得挺辛苦的，出去打工伤了脚，现在还没有好。你看什么时候过去看看。”

小海是和我玩到大的兄弟，读初二那年他出去打工了，后来听说他结了婚，还有个儿子。差不多有七年都没有看到他了。

吃过早饭，我急着去小海家。没有来得及问珍姨的事情。小海出来给我撵狗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腿一瘸一瘸的，心里真不是滋味。这么多年他变成了个十足的父亲。我们寒暄了几句，互相问了问对方的事情，最后话题转移到珍姨上来。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没了呢？”

“这是命，没有办法，命运如此，想改变都难。”

我听到了如下的一幕幕故事。

一阵嘈杂的唢喇声，一对颜色鲜艳的队伍行驶在村东头的那条破碎的泥泞大路上。这是迎亲的队伍。村东人头攒动，村民们都知道这是老男人长顺娶老婆的队伍，他们来看看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娶媳妇是个什么样儿的。

长顺今天西装革领，胸前戴一朵大红花。穿在身上的西装就左右扭动，很不合体，一副嬉笑不已的面孔，满口黄牙露出像是这个世道能够容忍它们四处活动似的。长顺是我们村两大老男人光棍之一。一个是村西头的于二神经病，四十岁了，生活不能自理，整天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今天长顺眉开眼笑，心想终于可以在村里光棍排行榜中洗掉自己的大名：王长顺；还可以把积攒了三十多年的压抑发泄出去。他挺直了腰杆，嬉笑着招呼来去的客人。

至于长顺为什么能娶到老婆，使人们关注的焦点。这几年里长顺积攒了几万元钱，终于给女方家长缴了两万元人名币的彩礼。

今天的新娘可不是一般的，她就是罗小珍。花轿里的她穿着一身大红的衣服，头上也是红花，像火一样燃烧着，像是要烧透整个世界，烧透一切罪恶和无耻。

新娘没有眼泪，面无表情，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她的样子好像轿外村民的喧闹和唢喇声都与自己无关似的。

“珍姨为什么会嫁给长顺呢？”我一阵惊奇。

小海起身换了一壶茶，慢慢坐下来继续讲着。

珍姨嫁给长顺是命运。

你大妈的介绍下，罗小珍认识了余刚。他是沙村的，二十岁左右，个子高高的，很有帅气，身上肌肉一块一块的，一副有劲，有精神的样子。有精神的，帅气的男人是少女追求的原材料，加上会说话这样的催化剂，让小珍产生了爱情的火花。

珍姨会经常跑到沙村去，一脸幸福的微笑。渐渐的他们的感情越来越深了。你会发现山丘上，溪水边，树林子里……都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爱情下的女人都是弱智的，小珍给了他一切。两人甜言蜜语，相亲相爱。

话多的男人总是靠不住的，你仔细观察你会发现他们的话没有几句是有用的。眼看两个年轻人要走上婚姻的大道上的时候，却出现了问题。罗老爷子要求余刚拿出五万块钱的财礼，余刚坚决不交。两家发生矛盾。

可恶的是余刚经常和中村的刘寡妇勾搭在一起。刘寡妇丧偶才一年，焦渴的女人总是会抓住时机让自己快乐。她有一个门市部，买农村生活用品的，丈夫死时给她留下一笔可观的财产。有些男人对钱的追求天生很贱，只要有钱就可以少奋斗二十年。

更可恶的是余刚和小珍一夜 后发现她是一只破鞋，他的根由是没有见红。随即余刚就变心了。

这事如晴天霹雳，在这个小村子里人们都认为破鞋是一种恶魔。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时间整个沙村以及别的村都知道罗家村罗老爷子养了一头恶魔。气急败坏的罗老爷子当即给了小珍几个耳瓜子，对她拳脚相加。小珍一出门，村里妇女就对她指指点点。叫小孩不要学这种人，不干净。

小珍开始变得迟钝，精神恍惚。眼里总是出现幻觉，总看到和心爱的余刚甜蜜的生活在一起。有时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家人叫她也不知道。

四

战场上，集中优势兵力攻击敌人最弱的据点，总能打胜仗。爱情也如此，只要找到别人情感的弱点你就会乘虚而入。长顺就打了一场胜仗。他叫了个媒婆去给罗老爷子提亲，并许下两万元的财礼。

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有些父母天生就是铁石心肠。罗老爷子正在气头上，心想养了多年的女儿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成了破鞋，他不甘心。一经媒婆说就如腊月里的萝卜——动了心。

长顺是个什么货色，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娶到老婆，除了长得丑，从小就是村里的“祸患”。他经常偷鸡摸狗，不光整别人家的，连自己家的都不放过。有时候看到哪个女人不注意，他就会偷偷过去一把捏住别人的屁股，一个箭头似的跑了。村里的女人都怕他，就连七十岁的老太太刘妈见了他都躲到一边去了。有一次偷了别人家的橘子，别人把狗拴在橘树上，他不但把狗给别人打死了，而且还把树给砍倒了。谁家有茅草蓬，他都会给他生出点火来。只有老村长家的蓬子他不敢动，他害怕村长。可能是怕当官的吧。

小珍嫁给长顺的那一夜，她突然清醒过来，她企图阻止长顺的进犯。柔弱的她被长顺一阵痛打。

“你个臭婊子，都破鞋了还他妈不丛。老子要你是看得起你。”说这扑了过去。

男人一旦尝到甜头，什么都止不住他满身 。长顺天天都逼着小珍做。她不丛就打她，不给饭吃，过后还得做。邻居经常听到他屋子里小珍的哭声。村长知道后对长顺说不能饿女人，也不能打，这都是犯法的。长顺说：

“自己的女人不能打，不能饿，那日可以吧，我想怎么日就怎么日。天底下的法律没规定不准日自己的老婆吧？”

小珍的眼里每次都是幻觉，她总认为自己嫁给了余刚，过上了甜蜜的生活。

嫁给长顺后八个月，小珍产下一个小男孩。在她的坚决要求下取名叫小刚。不久后，小珍就彻底疯了。有时候会在山上大吼大叫，渐渐面黄肌瘦，半分人半分鬼样。

五年过去了，长顺得了一场大病。他从此瘫痪在床上，吃喝都是王嫂照顾。没有钱就把长顺的家具都拿出去买了，最后只剩下一张床了。王嫂渐渐厌烦他了，就不管。这样只有小刚在长顺身边，为他找吃的，给他倒屎倒尿。王嫂不给小刚吃的还常骂他是野种，骂长顺三十多岁娶个老婆还是破鞋。不久后，长顺饿死在床上。死的时候村里来人用草席把他裹了，埋在了乱坟岗。

小刚只能挨家挨户去乞讨，有的村民看他可怜就给他一些，有些就让他滚，说他是野种，不干净，怕把霉运传到他家去。连小孩子都不和他玩，欺负他。

五

罗家的人看到小珍整天疯疯癫癫的在山里山外跑上跑下的，不忍心就把她接回去，把她锁在屋子里，不让她出去。

罗老爷子是个禽兽一样的父亲。他为了五千元的彩礼，不怜把疯癫的女儿再次出售。对方是大河村的一个傻子且是个独生子。人们说父母都有毛病生的孩子不会有毛病的，让小珍给那家留个苗，你也好积个德。罗老爷子又成了腊月的萝卜。他们成交了。

三个月后，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小珍冲出房门，披散着认真参与全县文明创建活动。 三 注重制度约束头发，大呼大叫。抓好干部队伍建设。委党组提出以项目建设、发展规划、综合服务为工作主要内容被雷电击中，不见了。就在同一晚那颗开满杏花的杏树被风折断了。

听完珍姨的故事，我离开小海的家都是深夜了。那晚空气特别的冷，我刚出门就打了一个寒噤，我捋了捋衣领，踏着寒风回家去。不知为何，心总不能平静。可能珍姨到了幸福的世界看杏花去了吧。

母亲的身体渐渐好转了，我也该继续我漂泊的日子了。走的那天早晨，我到了后山那棵杏树的地方看了看，除了留下的树桩，还有就是那张笑脸。

走到村东头的时候，突然想到要是将杨村该为杏花村那该多好啊，可惜美丽的杏树没有杨树多。

前几天打回去，母亲说小刚被送到孤儿院去了，是他自己决定的。

零八年十月二十一日

共 5228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作者作品杏花泪，作品开头写道：当我拿起手中的笔的时候，我颤抖了，我怕对不起死去的亡灵。我会每年杏花开的时候给亡灵烧纸化钱，求她保佑全村的生灵。故事引人入胜。大环境下农村的变化，以及农民工进城，在作者笔下都细细流出来，流进读者心灵深处。从乡土题材故事来说，本文是一篇成功的作品，那些乡下往事，能反应出大时代烙印。【:王万兵】【江山部 精品推荐100 0 018】

1楼文友： -0 08:02:49 作者作品杏花泪，作品开头写道：当我拿起手中的笔的时候，我颤抖了，我怕对不起死去的亡灵。我会每年杏花开的时候给亡灵烧纸化钱，求她保佑全村的生灵。故事引人入胜。大环境下农村的变化，以及农民工进城，在作者笔下都细细流出来，流进读者心灵深处。从乡土题材故事来说，本文是一篇成功的作品，那些乡下往事，能反应出大时代烙印. 广东省青年产业工人作协会首席特约副秘书长，贵州省作协终身会员，广东省作协会员《作品》络版，中国作家第一村作家工作室成员，观音山文学社副社长兼贵州分社社长，《塘厦文学》特邀副主编。《新文报》总编

2楼文友： -0 08:0 :42 欢迎新朋友加盟江山，希望你得到快乐。 广东省青年产业工人作协会首席特约副秘书长，贵州省作协终身会员，广东省作协会员《作品》络版，中国作家第一村作家工作室成员，观音山文学社副社长兼贵州分社社长，《塘厦文学》特邀副主编。《新文报》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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