荠菜花上的歌者四夜

浏阳历史网 2020-02-26 14:45:39

「荠菜花上的歌者」(四)夜①

四夜。

1夏夜。

不记得是哪一年了,大概是十岁左右。村上已经包户了,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联产承包制。四五户一个小组,虽是各家种各家的庄稼,但大型的劳动还在一起,比如说收麦子、打麦子。那会已经有了脱粒机,不过脱粒机是生产队的,各个小组需要轮流脱粒。轮到自己的小组时,一般是大人小孩齐上阵,因为用话说这会儿就是龙口夺食。大人们有的将麦捆塞进机器的大口,有的从脱粒机肚子下不停地端出一簸箕一簸箕麦粒,有的在机器出口将麦秸秆用木杈挑离。这时我们这些半大孩子也就有了任务,必须将麦捆从场院边的麦捆垛一捆一捆地拖抱到机器旁边。那年轮到我们小组打麦,已是傍晚时分。吃过晚饭,在大人们的呦喝声中,我们都集中到了小组的场院上。连八十岁左右的爷爷也拎着烟袋去了打麦场助阵,可见这样收获的日子对我们有多么的重要。

机器在场院中间摆好了,大家也都各自到位。都知道今晚是场恶战,因为二三十亩地的庄稼要一口气收打完毕,因此都使了全力。我也不示弱,抱不动麦捆,我就拖着,拖不动时我就拉着,全然不顾灰尘飞起、呛着了喉咙、眯住了眼睛,因为我喜欢大家夸我勤快。夜慢慢的深了,背上的汗也干了,衣服在身上有些冰凉了,我也有些困了。碰巧伯父家最小的向我招手,我想他肯定也累了,我俩悄悄溜出人群,坐在一旁休息。平时人比较懒,但他对我的好可是没得说,去姑姑家走亲戚,总是他领着我和弟弟,保护我们。有一次为了保护我俩,被路过的一人家的恶狗咬伤了脚后跟,以至于整个冬天他走起路来都一瘸一拐的。有时有点好吃的他也都会毫不吝啬的分给我们,尽管他只比我大二三岁,尽管他因学习不好,家境不好老被人欺侮。

看着麦捆打开了盹,对我说他给我找个好地方让我睡觉去,并说打完麦子一定叫我一块回家,于是不想再劳动的我被他安排到了紧邻我们场院的其他人家的麦捆垛上。那麦捆垛有两米多高,我硬是被他拉着爬了上去时,他被大人唤回去扛麦捆去了,于是我在麦捆中踩了一个小窝,以最舒服的姿势坐卧下去睡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四周一片寂静,弯月冷冷的挂在天空,周围一群星星在蓝紫色的天空上眨着眼睛。脱粒机怎么不响了?我伸出头去瞅,哪里还有人呀?连脱粒机都被别人拖走了,麦子也都被各家拉回家了。我在麦捆垛上一动也不动了,心中埋怨起,为什么不叫我起来,他应该知道,我最害怕狐妖鬼怪的呀!定定的,我缩在那里,却再也没有了睡意。再去看天,天空更深邃了,连月亮也变得诡异起来,空中好像拉起了一片薄纱,影影绰绰、朦朦胧胧,眨眼睛的星星呢?怎么都成了死鱼眼直盯着我呀。不行,我得回去!

远远地,可以看到我家,就隔着一片麦田,麦子已经收割,从麦地中间跑回去是用不了十分钟的,但关键是听说麦田中的机井里曾有人跳井而死过呀!咋办?耳边传来蛐蛐的叫声,大概是喊自己的孩子回家吧。夜的寒冷再次袭来,不行,我得回去!我想我现在干事情比较果断恐怕就是那时锻炼的吧。我灵巧的蹓下两米多高的麦捆垛,走大道回家,刚好在长方形的对角点上,太远了,那就抄近道,从麦茬地里跑回去!说跑就跑,机井边的古槐因为我的跑动而跳跃着,像那个跳井的神秘女人在向我招手。不,我妈说我命硬,三岁前肚子没好过一天,还不是很结实地活过来了吗?我才不要理你呢,向前跑,向前跑,绕过机井,再向右前方,直向我家。我不知道我当时的头脑为何如此之清晰,总之,我毫不绕路的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早已熄灯的家门口。敲开了大门,在爷爷惊讶的“我以为你去你伯家睡了呢”声中,又沉沉地睡去了。

自此,我再也不敢在劳动中投机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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